我们需要想象力来了解过去和预测未来。要证明这一重要的事实,还有什么比小说,尤其是气候变化类小说(Cli-Fi),更好的媒介呢?正如美国气候作家比尔·麦克基本(Bill McKibben)在《一个想法可能会消失》(An Idea Can Go Extinct)(2003)一书中告诉我们的那样——随着气温上升、物种灭绝和海岸线被侵蚀,对“正常”这一概念的定义也在不断变化。仅仅一个世纪,我们就破坏了大自然经过数百万年的逐渐演变所形成的自我调节机制。那么,什么叫“正常”?我们能走多远,或者说我们是否准备回头看一看?如果我们看不到自己所失去的东西,又怎么能预测在未来将面临什么呢?
如果我们要展望未来,特别在面对 “如果我们继续开发地球,我们还会失去什么?”的问题时,我们需要足够的想象力。
我们是自然界的一部分还是独立于自然界之外的呢?天空、云彩、绵延的山脉、美丽的湖泊、居住在地球上的动物们:它们是独立于我们的呢?又或是我们的一部分?
正如比尔·麦克基本所说,温室效应 “这个名字比那些创造它的人所想象的更贴切。二氧化碳和微量温室气体的作用就像温室的玻璃窗......。我们建造了一个温室,一个人造的温室,那里曾经是一个盛开着美丽野花的花园”(第70页,作者的重点)。
我三部曲中第一部小说的封面是主人公凯蒂娅(Katja)远眺一个郁郁葱葱的山谷的画面。但是,如果仔细看图片的背景,会发现有些事情非常不对劲。大火会不会吞噬山谷?凯蒂娅与这些保持着距离,却又是其中的一部分。她是站在一边袖手旁观,眼看着她的世界被吞噬,还是试图改变它?
她能想象如果大火“获得胜利”,她深爱的树木和山谷会怎么样吗?她知道为什么会发生火灾吗?一百年前、五百年前、几百万年前的山谷是什么样的呢?在这种情况下,凯蒂娅或许会想,如果她什么都不做,如果她什么都不在乎,事情会如何发展?她不认为这些和自己没有关系,她明白她所了解的只是那些正在发生的事情的一小部分。她也知道她的任务是找出这一切发生的原因,弄清楚多个世纪以前这个世界的样子,哪些是可以修复的,又有哪些是会永远失去的——其中最重要的,是找出有哪些是可以留存给后代的。
在我的三部曲中,凯蒂娅和她的朋友们研究环境及其文学表现形式的过程也是她们的学习过程。在她的导师布莱克勒(Blackler)教授的精心指导和她的五个朋友的帮助下,凯蒂娅逐渐了解到,已经失去了什么,正在失去什么,以及我们可以做些什么来扭转这个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开始的进程。对凯蒂娅来说,“气候变化”变成了 “全球变暖”。这有什么区别?气候变化是一个长期的自然过程;而“全球变暖”是最近才出现的——而人类的活动加剧了这一进程。
《凯蒂娅的世界游戏》(‘Katja’s World Game’)将物质世界与感知世界相结合。想象力让我们看到、思考和梦想知识。当我们关注凯蒂娅的内心挣扎时,也会设想自己处于相同的情况。我们会比她更勇敢吗?抑或没那么勇敢?
全球变暖关乎未来。为了拯救它,我们首先必须通过向后看,然后向前看去想象它。在第一本小说封面上的凯蒂娅面向前方,直面真相。她越是这样做,就越是强大,越是有能力面对未来。
同时,她也想要去创造未来——一个牢固建立于对自然界运作方式的理解基础之上的未来。她和她的朋友们在第二本书(《凯蒂娅的世界游戏:下层植被》‘Katja’s World Game: The Understory’)中对此进行了探讨,她们制作了一个视频游戏,并着手尝试可持续村庄的建设,这些村庄代表了一种全新的、环保的生活方式。这些利用了人工智能和再生农业的最新发展技术的村庄是在第三本书 《凯蒂娅的世界游戏:上层林冠》(‘Katja’s World Game: The Overstory’) 中创建的。
如果说想象力是使我们可以看到那些从未出现过或根本不存在的东西的能力,那么它一定是虚构经验的必要条件。凯蒂娅非常了解这一点:她用激情和信念讲述了她的故事,同时她也知道她还看不到故事的全貌。因为她必须创造它,就像读者们也一定通过与文本的互动,创造了故事——属于他们的故事。作为地球的公民,我们必须创造未来,这样我们就不需要在温室里度过余生。